阿鱼鱼鱼鱼

灰色眼睛帅哥受害者bot

同じ夜

   drb,一左马

   新年第一更!本来要写被迫复合营业文学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个东西……掺杂了各种私货,然后我还是好想喝燕麦奶茶(被横滨教父拖去处刑







没有什么比站在便利店收银台前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更尴尬的事情了。我把全身上下的口袋摸过了一遍,无数脏话在喉咙里滚了又滚,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拿走了我的啤酒。


“一起付了。”


更正,没有什么比站在便利店收银台前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并且被最厌恶的人撞见更尴尬的事情了。店员战战兢兢地看了我一眼,才接过山田一郎的钱开始找零。我后退了一步离开收银台。和山田一郎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令我恶心,更何况他撞见了足以当作对战时嘲讽我的素材的一幕——即使我知道他手头上的素材不少。


山田一郎结完账,走到我身边把啤酒递给我。我懒得施舍给他一点目光,头都不抬地接过啤酒。但是欠钱还债天经地义,我只能很不情愿地开口:“明天——”


“不用了。”山田一郎打断了我的话。


我忘了现在他经营着山田万事屋,收入不菲,不是昔日那个穷的叮当响拼命攒钱的山田一郎了。两年前、我们都还是TDD的成员时,我常在深夜地下battle结束后送他回福利院的路上,到便利店里随便买点东西填填肚子,有时是关东煮和零食,有时是饮料。帐是我结的,山田一郎对此很不满,仿佛是我在占他的便宜。每每他倔强地说着要还钱,我总是用着居高临下的语气告诉他“不用了”。如今看来山田一郎怕不是记恨上这件事了,连回答的语气都和我当年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我异常恼火,下意识地就要训斥山田一郎,猛地记起今天铳兔千叮咛万嘱咐我不准再惹事,连麦克风都被他和理莺半强迫地没收了,免得进了局子耽误明天在中王区的对战。于是我把方才没有骂出口的脏话在肚里滚了一遍送给铳兔,拉开了啤酒罐的拉环。


山田一郎倒也乖觉,自说出那三个字后就陷入了沉默。按我对他的了解他通常会说“不带钱也敢出门晃荡的恐怕只有你这种人了”之类的话,用那双我最讨厌的眼睛鄙夷地看着我。他八成也不愿意在外头起冲突,毕竟明天的对战对我们都很重要。于是我俩伫立在便利店临街的落地窗前一人一边一言不发,各喝各的饮料,保持着不让我俩打起来的距离。我甚至不想动动嘴皮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的回答同时也会暴露我出现于此处的原因: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在深夜同时出现在横滨和池袋交界的便利店里,有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其实我也可以换种方式和他争吵,譬如在落地窗上用手指在雾气上画出lyrics。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一冒出就被否决。如果让铳兔知道我居然能够和山田一郎平静地站在一家店里,他肯定要因每次无意中提及Buster Bros便被我破口大骂而气到退出组合。


结账时我看到山田一郎喝的是荔枝味汽水。两年前他十七岁,对自己没有成年耿耿于怀,总是在我嘲笑他不能喝酒时气急败坏地顶撞我;两年后他十九岁,依然是未成年的年纪,被酒精拒之千里,要装大人装不成。这让我忍不住暗地发笑。山田一郎意外地喜欢甜味,这一点也经常被我拿来开玩笑,说他永远只能是一个小屁孩。两年前的某个夜晚我在便利店的保温箱里偶然瞥见了唯一一瓶燕麦奶茶,就买下了给他。他嘴上说着气话,最后还是乖乖打开喝了,并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这个口味,甚至超过了他一向钟意的碳酸饮料。我对甜味向来是没有好感,只有在同山田一郎接吻时才略微地品尝到他喜欢的味道——甜蜜的、天真的、美好的、同样令人作呕的,属于山田一郎的味道。


人一旦开始回忆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我无端地想起来在保温箱角落发现燕麦奶茶的那个夜晚,外头也是和今日相仿的寒冷,山田一郎缩着肩膀傻愣愣地站在便利店外面看流星。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看到了流星,连带着我也出现了幻觉,在和他推搡的间隙看见了天边歪歪扭扭划过的光亮。山田一郎许了愿,态度端正得像是在新年初诣,这也证明了他永远只能是一个小屁孩。这些景象在我的脑海里很快地闪过,既清晰又模糊。我不晓得山田一郎还记不记得这些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兴许他不记得了,就像把我送给他的耳钉随手丢弃在马路上一样,坚决分明地和我划清了界限;兴许他还记得,他的记忆力超乎我想象的好,把每一笔我替他付的账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在决裂的那天把所有欠我的钱还给了我,几乎分毫不差。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分毫不差,因为我才懒得去记那些小事;但倘若我无中生有告诉他还有什么没有付清,他也一定不会去查证,而是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拍在桌上。山田一郎一直是这个臭脾气,从我见到他第一面我就清楚了,然而我还是一次次地纵容他,直到最后一切分崩离析。


啤酒罐已经见底。事实上我可以更早离去,或许是这罕见的与山田一郎和平相处的时间让我忍不住回忆起两年前的冬天。过去的日子是回不去的,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就像那瓶燕麦奶茶,那个冬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在任何便利店的保温箱的里发现它的踪迹,仿佛它是那个冬天限定出现的商品。我能够想象山田一郎固执地在大大小小的便利店和超市四处翻找,就为了一瓶燕麦奶茶。我和妹妹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是合欢讶异地表示她从未见过这种饮料。这就让我的回忆更加扑朔迷离,好像那是只属于我和山田一郎之间的故事。而我和山田一郎也只在那个冬天能够毫无间隙地拥抱取暖,骑在同一辆摩托车上,奔驰在笔直的、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上。


我把啤酒罐远远地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发出了响亮的声响。我感受到山田一郎的目光快速地在我身上扫视了一遍。离去前总得说些什么的,不论是作为前队友、作为仇人、还是作为明天对决的对手。我走到他身后,用一如既往冷酷的声音说道:“中王区见。”


山田一郎没有回头,回答道:“等着我把你打趴下。”


我嗤笑了一声,快步走出便利店。我确定了两件事情:一是山田一郎依旧是个小屁孩,二是我们两人兜兜转转终究只能靠撕咬搏斗来维持关系。所谓和两年前的那个冬日夜晚相似只是假象。我抬头望向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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